养草为兰草

这里完全是关于《琅琊榜》第一、二部和《伪装者》的内容。专注于补琅琊榜的洞截伪装者的图不动摇~~~

从琅琊榜到风起长林6:江左盟的最终结局

*原著向补洞

*本节无CP,主角:萧景睿;言豫津、莅阳出没

*本节内容摘要:梅长苏把宗主之位传给景睿,并对他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上节链接(都是短篇完结):

1、飞流哪里去了?    
2、平旌为何在琅琊阁长大? 
3、风雪萧萧忆故人——萧景琰对庭生和太子讲述故人往事
4、琅琊阁禁地之谜(又名:寒潭小神龙是如何炼成的)
5、庭生的追寻(上)  (下)

【目录】从琅琊榜到风起长林 (脑洞短篇集)


6:江左盟的最终结局


【一】

那一年,琅琊榜只公布了榜单的变化情况。最受关注的是高手榜,因为这个榜的变化最大。在梁渝之战中出尽了风头的大梁禁军大统领蒙挚跃成为高手榜榜首,岳秀泽升为第二,第三则是近几年在大梁帝都最神秘的人物之一,据说江左盟宗主的护卫名叫飞流。

公子榜本来就是琅琊五榜中最不受关注的,而那年榜上名次没甚变化,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公子榜榜首,梅长苏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把公子榜首的位置永远留给他,这大概是琅琊阁主的一个私心吧。之后的几年,琅琊阁再没有公布过公子榜,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也便渐渐成了传说。


【二】

廊州街头。

“景睿,快来看!”言豫津一蹦三跳地扯着萧景睿的衣袖向旁边的摊位走。

“都是当了爹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燥燥的。”萧景睿虽然语气上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随着豫津来到那家卖乐器的摊位前,卖家是位二十多岁的妇人,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她身边玩耍。景睿抬头看,摊位后临街店铺是一家名为“杳冥居”的乐器店,原来是店里的货物摆出来卖的。景睿对这个店名起了兴趣,略一回想,便知其出处,于是道,“妙指徵幽契,繁声入杳冥。这店名别致,意境高远!”

“这位公子真乃知音人!”妇人见这二位客人仪态不凡,面上一喜,立即道,“店中乐器更好,两位公子请进店挑选吧!”

豫津这些年已经稳重了不少,景睿看他兴高采烈往里走,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兴奋,便悄声问道:“这家店有何奇妙之处?”

进店之后,豫津一边挑捡乐器一边道:“景睿,你可还记得,咱们上次来廊州就路过这里,当时这里也是摆着一些乐器,我看了一些,还问了价钱打算买上几种呢,结果离开时匆忙没顾上。没想到这次来,这里居然变成了一家乐器店,当年卖乐器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老板娘!”

景睿略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了,不由感叹道:“一晃八年过去了……这里居然……”

老板娘惊喜地道:“果然是两位公子!我就说看得面熟,当年这位公子问了那么多乐器的价钱却不买,奴家还以为公子是随便晃点人呢!”

“怎么可能!”豫津立即掏了钱,“买,买,马上买!”


【三】

八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害羞的小姑娘早已结婚生子,变成了眼前这个大大方方招呼客人的老板娘,依旧在这里卖着乐器,然而,对于景睿来说,这八年的生活却发生了沧桑巨变。

梁渝战争结束以后不久景睿便再一次接到晟王病重的消息,景睿又去了南楚,陪伴照顾父亲三个月后,晟王终究还是撒手人寰,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再回到大梁已是一年后了。然而,回到母亲身边没呆多久,又收到卓家爹爹受伤的消息,景睿便又赶去玢佐天泉山庄,不久之后,扬威江湖多年的卓鼎风不治身亡,在天泉山庄陪伴了卓家母亲数月,景睿才回到京城。

不过短短几年,接连送走数位至亲,景睿的心情难免低落,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幸好还有豫津没有变,豫津与他的感情没有变。

人总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景睿这次回京以后,豫津经常拉上他或者去花街听曲喝茶,或者到郊外赏游散心,总之是想法设法把景睿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出来,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那天,他们在郊外泡温泉,豫津问起景睿对将来的打算,景睿毕竟已经年过三十,蹉跎了这么多年,成家立业的事情确实应该考虑了。


景睿把头完全沉入水中,过了片刻才出来大口呼吸。

豫津道:“景睿,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了。是朋友我才如此对你直言。”

“我明白。”景睿抬起头,望向远方,幽幽说道,“豫津,其实,几年前,苏兄临终前就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苏兄?”豫津先是面露吃惊之色,随即一想他便明白了,苏兄自然是完全理解景睿身份的尴尬,虽然贵为两国皇亲国戚,但却并不方便出现在南楚或是大梁朝堂,幸好他对进入官场也不热衷;但是,当初他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完全是为了登上公子榜以获得云姑娘的芳心,后来云姑娘嫁作人妇,景睿继续闯荡江湖的理由都不充分了,何去何从是战争结束以后景睿即将面对的首要问题。想到这里,豫津问道:“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天下之大,却几无萧景睿的立身之地。景睿目光悠远,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北境:“当时我很迷茫,因为我对战争的形势不太了解,所以还没想过这件事。然后,苏兄告诉我,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渝国大败,两国边境至少会有几年安宁,我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我想,苏兄这样问,可能对你的未来有所安排。”

“正是。”景睿道,“然后,苏兄便问我是否愿意到江左盟当宗主。”

豫津闻听此言,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吃惊地瞪着景睿:“景睿,你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朋友呀?这么大的事,这么多年,居然从没告诉我!”


的确是关系到人生命运的大事,沉默了片刻,景睿才道:“苏兄只是建议,并没有强求于我。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也没做出决定。”

豫津马上忽略了之前景睿的不仗义,帮景睿思考起来,他思考的结果是:“是个不错的建议,景睿,可以考虑呀!”

景睿却摇摇头道:“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在江湖上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豫津,你很少行走江湖,可能并不知道。”

“苏兄嘛,自然是传说中的传奇人物啦!”

“那你想想,江左盟,天下第一大帮,前任宗主,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传奇英雄。”景睿苦苦一笑,继续道,“我算什么?我是能挑得起天下第一大帮的重担,还是能续写苏兄的传奇?这对我来说,压力太大,责任太重,我怕辱没了江左盟的名声,毁了苏兄多年的心血。”

“景睿,你想得太多了。”豫津拍拍景睿的肩,“不用顾虑那么多嘛!其实……其实你比苏兄也不差嘛,起码你武功还不错。”

“有什么用,江左盟比我武功高的大有人在。”

“怎么没用,起码不那么容易死……哎哟……”

豫津还没说完,景睿已经撩起温泉水泼在他脸上:“怎么说话呢,你多大啦,还像年少时一样没正经!”

两人说着撩着水,像儿时一样嘻闹起来。


不一会儿闹够了,豫津才问:“景睿,说正经的,你答应苏兄了吗?”

“并没有,我觉得我不能胜任。而且你也知道,我早已经没了追名逐利的心境,并不希望过多的介入江湖纷争。”

“那后来,苏兄怎么说?”

“苏兄说这个位置会一直给我留着,并且给我提了一个非常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要求。”


【四】

豫津和景睿抱着几种刚买的乐器回到客栈,他们来到廊州已有两日,但每日都是在街上闲逛,并没有去江左盟。通过这两日的观察,他们发现,没了宗主的江左盟依旧照常运转,普通的盟众甚至并不知道梅长苏已不在人间。

这一切又加重了景睿的犹豫,回到客房,他对豫津道:“你说,我有必要到江左盟当宗主吗?”

豫津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有必要。”

“为何?”

“景睿。”豫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刻,他正视着萧景睿道,“有一件事,藏在我心里多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景睿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豫津心里是最藏不住事儿的,有什么秘密一定会第一时间与他分享,没想到……他不由叹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外奔波,豫津,到底……我们是生分了吗?”

豫津赶忙道:“景睿,不是这样……”

“那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直言?我们从京城一路来到廊州,这些天一直在一起,你有很多机会说,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说……”景睿追问道,“难道,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吗?”

豫津低下了头,咬着嘴唇。

“说吧。”景睿把面前的茶,换成了酒,“是有关苏兄的吗?”

豫津沉重地点点头。


【五】

走过那条热闹的大街,萧景睿与言豫津骑着马沿着一道青砖墙一直向东,来到了江左盟总部的门口。他们刚一下马,门内便出来了一众人,为首的正是黎纲与甄平,他们分列左右两排齐刷刷行礼并高呼:“恭迎宗主回府!”

景睿和豫津被这阵势震撼并吓到了,立即回了礼,随众人一起走进江左盟。进门之后,众位弟兄便迅速散去了,唯有黎纲上前招呼:“宗主,言公子,一路辛苦,你们住的院子早已经收拾好了,请随我来。”

景睿和豫津忙道:“多谢黎大哥。”

黎纲带路,景睿和豫津跟随他来到一个名为“万木春堂”的院落,一进院景睿顿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瞧这个院子格局竟与原谢府的雪庐相仿。黎纲安排他们住下,并简要介绍了江左盟如今的情况,然后指着案几上一打册子道:“这是各位长老以及各堂呈交的报告,宗主有时间可以看看,了解一下各堂的情况,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召我或者相关堂主过来问询。”

景睿点头:“我会尽快熟悉情况的。”

黎纲又递上两张地图,先打开一张呈现在景睿面前:“宗主,这一张是有江左盟所有分堂堂址的地图。”

景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看,不由震惊了,谁说江左盟势力不出江左?看这架式不仅遍布大梁各州,连周边国家都有。豫津看着地图也不禁感叹:“难怪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原来江左盟这么大呀!”

黎纲道:“这几年已经收缩了不少。”黎纲说着收起这张打开另一张,继续道,“这一张是总部的地图,总部有前后两院,前院是议事厅以及各堂办事的地方,后院是盟内弟兄的居所。”然后他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宗主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手指上移,继续道,“这旁边……是梅宗主的院子。”

“我想去苏兄院子中看看。”

“请随我来。”


大门打开,黎纲带他们进了院子,景睿四下一看,虽然能看出收拾打理的痕迹,但还是显得萧条了一些,毕竟……八年没人住了。

四处看了一番,景睿道:“苏兄自从和我一起去了京城,到最后埋骨北境便再也没回来,盟内可有……祭奠之地?”

黎纲摇了摇头。

豫津奇怪地问道:“却是为何,难道盟内的弟兄不知道……苏兄不在了吗?”

黎纲道:“只有各堂堂主和总部的一部分人知道,他们也知道梅宗主已经把宗主之位传与了萧公子。”

豫津点头道:“不知道也好,免得伤心。”

景睿却道:“八年不见宗主的踪影,江左盟还能维持成这样,黎大哥和众位长老、堂主着实辛苦了。”

黎纲道:“是宗主,呃,梅宗主打的基础好。梅宗主本来就是一个神秘的人,多数盟众没见过他的面,所以他在与不在并没什么区别。”


【六】

这是萧景睿成为江左盟宗主的第一个晚上。

“景睿,你快拧我一下,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万木春堂的前厅,萧景睿与言豫津对面而坐,均感觉这一天如做梦一般。分明上午他们还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在街边小店挑乐器,下午景睿便已经成了江左盟的宗主。这一晚,他们聊了很多很多。


【七】

江左盟本来就是由一些大小门派加盟形成,因其逐渐式微,内部开始分裂,首先是天机堂各地分堂都解散了,大部分骨干力量被并入了琅琊阁;然后原本由卫峥和夫人负责的济风堂独立了出去,卫峥成了药王谷谷主,不再兼任济风堂堂主一职,便把堂主之位传给了黎纲的儿子;接着兴武堂解散,当初投奔而来的江湖人士纷纷离去……

自从梅长苏离去之后,江左盟便从帮派榜首下来了,自从宇文睿当了江左盟新宗主,江左盟更是直接掉下了帮派榜。不过三四年的时间,江左盟便只剩下了总部这个空架子和廊州附近少数几处庄园及数十亩良田。


【八】

正值盛夏,临近正午,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从东门出了城,停在一块田地边上的树荫下。这是一片麦田,许多农夫正在顶着烈日收割庄稼。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正是江左盟宗主宇文睿和他的母亲宇文老夫人。

景睿向田里喊道:“弟兄们,开饭啦!”

农夫们听到喊声纷纷停下劳作,片刻便聚到马车旁,足有二三十人,他们从车上各自取了碗筷,排好队。

莅阳笑着一一为大家盛饭,边盛边道:“大家慢慢吃,吃完再盛,管够管饱。”

那边景睿已经把一只大水桶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并热情地招呼:“汤来啦!”

所有人都吃饱喝足,景睿才向大家告辞,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回城了。


天气太热,农夫们吃饱仍旧坐在树荫下乘凉,他们并不着急收割,人多地少,他们又多是四十岁左右的壮劳力,下午肯定能把活全部干完。有人寻了好去处歇晌,也有人围聚在一起摇着蒲扇聊天。

“宇文宗主的母亲看上去满身贵气,原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这个新宗主人也挺好的。”

“那是,少帅认定的人,能差吗?”

“只是可惜了,以宇文宗主的能力,虽然不一定能把江左盟发扬光大,但维持下去肯定不成问题。哎,他还那么年轻呢……”


【九】

回到江左盟,莅阳和景睿先去小祠堂为无字牌位上了香拜了三拜才回到小厅一起吃饭。自从莅阳到了江左盟,便选了一个房间作为小祠堂,供上了一个牌位,牌位上没有一个字,莅阳每日饭前、睡前都会去祭拜,黎纲、甄平等人也经常前来祭拜,渐渐便成了例。

吃着粗茶淡饭,莅阳问道:“景睿,你真的甘心此生就这样过了吗?”

景睿道:“母亲,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平和安宁,我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莅阳微微一笑,道:“母亲也是。”

“那母亲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母亲很满足。”


傍晚,农夫们把收获的麦子都拉了回来,景睿和莅阳换了粗布衣裳和大家一起轧麦穗,一直干到很晚。休息前,莅阳和景睿率所有农夫到小祠堂祭拜了无字牌位,农夫们才各自散去。

景睿扶着母亲道:“母亲,累了一天,快休息吧。”

莅阳却是回身看向牌位,又看看景睿,才和景睿一起回到卧室。

景睿沐浴过后,抬头看向窗外,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还记得数年前那个月圆之夜,自己孤独的站立街头,有一双手把自己牵走……

不久前,卫峥携夫人和儿子回到江左盟,景睿非常喜欢卫家小少爷,卫峥于是提议认个干亲,卫小少爷便改口叫景睿义父……

景睿胡思乱想着,便走到了院中,莅阳看到儿子对月出神,也走了出来。

景睿回了神问道:“母亲怎么还没睡?”

莅阳坐在院中石凳上,道:“你不也没睡吗,想什么呢?”

景睿走过去坐在母亲对面,道:“母亲,我在想,如果没有苏兄,我如何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母亲终有一天会告诉我吗?”

“不会。”

“母亲打算瞒我一辈子?”

“这样的事,你叫母亲如何开口?”这对莅阳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她无法确定宇文霖的态度,更没有办法向卓家解释,最不能确定的是谢玉会如何对景睿。

景睿问道:“母亲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困扰我一生一世。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让我越来越惶恐不安,拥有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因为有一份长辈之爱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

“我也一直在惶恐中度日,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没想到,意外来得比之前所有想象都还要激烈。”

“母亲恨过苏先生吗?”


恨?怎能不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莫名出现在莅阳看似平静的生活中,以那样极端的方式打碎了她所有生活,让她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家,让她最心爱的儿子陷于难以自拔的痛苦当中。

但这之后,生活慢慢归于平静,之前心中那份惶恐不安也渐渐散去,恨也便随之消解了。


景睿见母亲不说话便继续道:“我没有恨过苏兄,开始就是觉得痛苦失落,后来便渐渐觉得,抛开苏兄关于此事其他的目的不谈,单就我而言,虽然场面激烈了一些,但如果不是那样让此事大白于天下,我又如何去得了南楚与父亲正式相认?”莅阳依旧无言,景睿于是接着道,“母亲,虽然谢侯与卓家爹爹对我都如亲生,但是我到了南楚,才真正体会到了父子亲情,就像与母亲的感情一样,这大概是血脉之间才会有的吧。”

莅阳叹了一口气,道:“这位苏先生行事真让人看不透,你要来这里当什么宗主时,我是非常不放心的,害怕又是他为你布的什么陷阱……”

“母亲,不会的!”景睿打断莅阳,“母亲,你不知道……”

突然有一滴泪莫名从景睿眼中滑落,借着明亮的月光,莅阳看得清清楚楚,她有点慌,忙问:“景睿,你怎么了?”

“母亲,来。”景睿抹掉眼泪,拉起莅阳,“我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滋味,我不想你也一直什么都不知道,请跟我来。”


景睿拉着母亲来到小祠堂,再次上了香,景睿扶母亲坐于堂前。

景睿道:“母亲,我知道你心中想祭奠的人不方便写名字。但于我,于江左盟的众人,更多的是为了祭奠苏兄。”

莅阳点头:“我明白。”

“母亲,你只认识苏哲,却不认识梅长苏。”景睿把江左盟地图取出来,铺到母亲面前,“这是全盛时期的江左盟,说它强可敌国毫不夸张,它的势力之大完全可以和一个国家抗衡。就算现在式微,它的实力仍不可小觑,那些独立出去的分堂,那些离开的弟兄,只要盟内需要,他们都会立即回来。”

莅阳吃惊地看着地图上江左盟分散于各地数不过来的暗堂,心生疑惑:“景睿,梅长苏有如此之大的势力,为何还要进京搅弄风云?”

“母亲觉得他的目的什么?”

莅阳想了想道:“原本以为是为赤焰军翻案,可是翻案之后他的选择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他本可以留在朝堂,或者回来继续当他的宗主,为何非要上战场?”

“母亲,原因只有一个。”景睿停顿了一下,才道,“因为他是——赤焰少帅林殊。”

“什么?!”莅阳此生从未如此吃惊过。


【十】


景睿一直没有下决心到江左盟当宗主,直到那天豫津告诉他这个惊天秘密。

“这怎么可能?!”当时景睿也是傻掉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豫津道:“景睿,我当时有了这个想法也是吓了自己一大跳。当年你去了南楚那么久,金陵发生了许多事你都不知道。当时圣驾在九安山上,誉王叛乱,靖王殿下下山去搬救兵,你知道吗,是苏兄指挥禁军数次击退誉王的攻势死守猎宫,连蒙大统领都听他的!当时我就怀疑他的身份,后来到了北境,依然是苏兄指挥,蒙大统领配合。咱们也曾经探讨过苏兄一个江湖人,为何懂得行军打仗。但当时并没有时间细想,战争结束以后,你又去了南楚,我却是闲得无聊有大把时间,日思夜想,又想到很多更奇怪的地方。你说当今皇上从没见苏兄打仗,为何对苏兄的指挥才能那么信任?霓凰姐姐到猎宫救驾,一进门不问圣驾可安,先问苏先生的情况……”

景睿打断他:“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吧,可有确凿的证据?”

“你知道苏兄的祭日,一些旧友会去苏宅的事吧?”

“知道,我也去过一次。”

“皇上从没去过。”豫津道,“但是,有一次,我府中的人看到皇上在那天悄悄去了林氏宗祠。”

“这……”

“其实我对林殊的哥哥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后来我就找了个机会问我父亲,才知道原来我父亲早就知道了!”

“言侯又如何知道?”

“那时赤焰冤案已经重审完,我父亲想悄悄去看看林氏宗祠建得如何了,谁知他远远便看到霓凰姐姐陪着苏兄进了祠堂的门,苏兄一身重孝。”


“原来是这样……小殊……”莅阳听闻此事,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拿着谢侯的亲笔供词去找景琰时景琰的态度和苏哲的态度,原来他是林殊,那么一切便都可以解释了。可是……莅阳又想到,“可是,景睿,小殊上战场时已经17岁了,我清清楚楚记得他的模样,苏哲可是一点都不像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颜大改,身体也变得那么差,就连最熟悉他的人都认不出来,所以他才敢进京行事。”此事景睿已经和豫津分析过,但是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母亲,我和豫津,还有言侯都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这个改变一定很不容易。也许皇上和霓凰姐姐知道吧,但是我和豫津都不敢去问。”

“不要问。”莅阳忙道,“当年他们三人感情是最好的,景琰也说了,他与先生如同一人。当年得知林殊的死讯景琰已经如死过一次一般,如今再次失去,他的痛苦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我不会问的。”景睿继续道,“母亲,正是知道了这件事,我才下了到江左盟当宗主的决心。来了之后才知道,赤焰案当年有一百余人从战场上逃了出来,之后的十几年,他们都藏身于江左盟,由苏兄供养照顾。赤焰案翻案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回家了,还剩下一些孤苦无依的依旧住在江左盟。”

莅阳马上明白了,问道:“难道住在后院的那些农夫……”

“正是。”景睿道,“他们都是当年逃出生天的赤焰老兵。我想我有责任接过苏兄的担子,继续照顾他们终老。”

“怪不得他们当中有那么多身残的,原来是在战场上受的伤。”莅阳起了身,又上了三柱香,礼毕后她看着那牌位道,“在他们心里,无字牌位也许更多的是他们那些不知名的军中弟兄、他们远在故乡早已离世的亲人……景睿,你也来,为他们上些香吧。”

“是。”


景睿上了香,行了跪拜大礼才起身。重新落座,莅阳又问道:“景睿,既然小殊把江左盟托付给你,为何你不好好经营,却任它分崩离析、日渐衰落呢?”

景睿道:“母亲,这是苏兄的意思。”

“这又是为何?”

“我当时诚惶诚恐,觉得自己不能胜任。”景睿道,“苏兄却说,树大招风,太强易折。他并不希望我把江左盟发扬光大,而是希望我想办法使其逐渐解散,任其自然衰亡,只留下这个总部支撑着就可以了。我现在明白了,苏兄当初发展江左盟或许做了两手准备,假如申冤不成功,他还有江左盟强可敌国的力量……”

“小殊十二载的蛰伏做了这么多准备,怪不得当初他们那样胸有成竹!那么他申冤成功,江左盟的力量就不需要了。”

“正是,当初苏兄告诉我,他离开后,这股即使我当了宗主也很难完全掌握的庞大力量,会为朝廷埋下隐患。无论是江左盟伤害到朝廷,还是朝廷想办法除掉江左盟,都不是苏兄想看到的。为了朝廷的皇权稳固,所以苏兄宁愿让自己多年的心血消亡。母亲,这下你便什么都明白了吧?”

莅阳含泪点头。


第二日,莅阳比平时早起一个时辰,又是忙碌的一天呢,洗漱完毕她便来到厨房忙活起来,她要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为今天还要辛苦劳作的农夫们。


本章完。

注:无字牌位借鉴了风起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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