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琅琊榜到风起长林7、平章进府
*原著向补洞
*本节无CP，主角：萧庭生、萧景琰；平章、元启、静妃（太后）出没
*本节内容摘要：萧庭生去查莱阳王的案子，把平章带回，元启出生。
上节链接（都是短篇完结）：
1、飞流哪里去了？
2、平旌为何在琅琊阁长大？
3、风雪萧萧忆故人——萧景琰对庭生和太子讲述故人往事
4、琅琊阁禁地之谜（又名：寒潭小神龙是如何炼成的）
5、庭生的追寻（上） （下）
6：江左盟的最终结局
【目录】从琅琊榜到风起长林 （脑洞短篇集）
【看完今天的更新，没有往死里虐，还算有良心，金丝软甲和朱红铁弓上线，真是回忆杀啊！看庭生和元启说的话，庭生一定知道长苏就是林殊了！更文，更文！】
7、平章进府
【一】
萧庭生进宫复命。
梁帝萧景琰命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太子萧歆，然后对庭生道：“庭生，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清楚。”
“是，父皇。”
萧庭生于是把莱阳王生活奢靡，伙同路原贪污挪用军资，以致大梁与北燕一战补给跟不上大梁战败，以及莱阳王心知此事败露，便想把证人杀人灭口，路原醒悟保护证人并向长林王萧庭生密告等情况向萧景琰详细禀报。然后庭生说道：“路原夫妇派人向臣写了自首供状，在儿臣到达之前，就……畏罪自杀了。儿臣到后，在证据、证人面前，莱阳王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他写了认罪书托儿臣呈于父皇。”
庭生把莱阳王认罪书递了上去，梁帝看完气得直哆嗦，他把认罪书往书案上一摔，怒道：“这个逆子！”
萧歆忙道：“父皇息怒，二弟他……他……”萧歆绞尽脑汁，却实在想不出为莱阳王辩解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父皇，见萧景琰向他摆了摆手，他只好住了嘴，不再说话。
庭生道：“父皇，儿臣已经用查抄的莱阳府财物暂时补充了军资，收复了失地，并加强了边境防卫。相关事宜儿臣已经写好了奏折。”
庭生把奏折递上，萧景琰接过没有看便放在案上：“这些事，朕相信你都能办妥。我记得……莱阳王妃已有身孕，她的情况如何？”
“王妃已有五月身孕，她的情形还好，一路上儿臣都有小心照料。”
萧景琰气愤不减：“他就算不为我大梁江山、百姓考虑，怎么就不为他的没出世的孩子留条后路！他也配做父亲？！哼！”
萧庭生也是完全不能理解莱阳王的所做所为，他继续道：“父皇，莱阳王夫妇已经被押至京城，现正在宫门外，父皇是否召见问一问？”
“哼！”萧景琰一拍桌子，“先押进天牢，朕不想见他！”
庭生道：“是。”
贪污军资导致兵败，按律当斩。可是，那是他的亲儿子啊，他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萧景琰虽然有五个儿子，却还没有一个孙子，他何尝不想儿孙绕膝，尽享天伦，谁知竟出了这等事！
萧景琰正在气闷，这时皇后闯了进来，侍卫宫女们跪了一地，御前侍卫哆嗦着道：“皇上，臣等实在拦不住皇后娘娘啊……”
皇后跪倒在地，哭喊着：“皇上，求皇上网开一面吧！他是我们的亲儿子啊！”
萧景琰本来就气愤交加，被皇后如此一闹更是心烦，他站起身来道：“皇后不必说了，此案交由太子主理！”说罢他便一甩袖子走了。
萧歆赶紧上前扶起母亲：“母后，儿臣陪母后去看看二弟。”
萧歆扶着皇后往外走，然后悄悄向庭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照顾父皇，萧庭生向他点了点头。
【二】
萧景琰如今已经年过花甲，常年的殚精竭虑拖垮了他的身体，萧歆和庭生都担心他承受不住此事的打击，所以萧歆一走，庭生便追上父皇，扶着他前行。
回到寝宫，庭生悄悄召了太医，萧景琰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看大夫，但太医来都来了，他也知道庭生是担心他的身体，便让太医诊了诊，太医说皇上忧思过重，需要休息，倒是没有开什么药，只开了些补品。
庭生服侍父皇喝了些参汤，又劝解了几句，然后道：“父皇，儿臣带回来了一个人，想请父皇见一见。”
萧景琰问道：“什么人？”
庭生还卖了个关子，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父皇先同意了嘛！”
庭生很少在萧景琰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萧景琰心一软，便道：“带过来吧。”
庭生便朝外面招手：“把人带进来。”
御前侍卫抢抱进来了一个孩子，交到庭生手中，这是一个长相漂亮的的小男孩，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年纪，乖乖巧巧的也不哭闹。庭生把孩子抱到皇上面前放下，教孩子道：“来，好孩子，给皇上磕头。”
小男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萧景琰，然后就跪下了，规规矩矩地道：“平章拜见皇上。”
皇宫之中已经多年不见这样年纪的男孩了，尤其他又如此可爱如此乖巧，萧景琰看着他感觉心都要融化了，赶紧道：“乖孩子，快平身。”
“谢皇上。”小男孩起了身就站到庭生旁边。
萧景琰问道：“庭生，这是谁家的孩子？”
庭生道：“父皇，他是路原的独子，路原夫妇临终前把他托付给儿臣。儿臣便把他带了回来，给他改名叫平章。”
“平章……”萧景琰念叨着这个名字，“平正彰明。”
“正是。”
萧景琰把目光从平章身上移向庭生，心中顿时了然：“你想收养他？”
庭生立即跪倒在地：“求父皇成全。”平章也跟着跪了下去。
萧景琰道：“他是罪人之子！”
“孩子是无辜的。”庭生道，“父皇，路原之罪，按律不会株连到孩子。况且，此事，儿臣也有错。”
“你有什么错？”
“父皇，昔日，路原、我和林深一起参军，我因着父皇的关系，没过几年便成为长林王，其实路原在领军打仗方面很有才华，每次我指挥失当，都是他及时指出帮我修正，我的军功里有他的一半。后来他被封了侯，儿臣疏于联络，以至他走上歪路都没能及时觉察，没能让他悬崖勒马……”
“庭生，这不是你的错，朕的儿子朕都没看住……”如果能早点发现……如果能及时制止……如果……
“父皇，儿臣看到平章，就想到自己小时候，他今年五岁。父皇还记得吗，父皇第一次见到我时，我也是五岁。当时我正在被当值太监毒打，那时的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正在那时，父皇仿佛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一脚把那太监踢飞了出去。”
“我记得你被打得嘴角都流了血。”
“父皇抱起蜷缩成一团的我，给我上药，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
【三】
庭生居然还有那么小时候的记忆，萧景琰觉得挺奇怪，不过，他自己倒是非常清楚的记得那一天。
母亲极少差人叫他进宫，那一天他看到宫中来人便开始紧张，怕母亲出了什么事。进宫以后看到母亲安好他才放下心来。母亲叫所有人都退下，单独跟他说话，说她看到一个孩子，怀疑是祁王的遗腹子，让他过去瞧瞧。
萧景琰知道母亲心思缜密，为人极为谨慎，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基本上应该确定就是了，母亲又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即刻前往掖幽庭。没想到他一到便看到那一幕，想也没想他就一脚踢到太监身上，护住了那个孩子。当他看到孩子的眼睛，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便生出了护他一生一世愿望。没想到之后便真的是一生的缘分，如今庭生已经他身边最可信任、最可倚赖、最可托付的亲人。
可是，长林王妃多年不孕，庭生对王妃又专情，不肯纳侧妃，以至如今已年过四十，仍然膝下无子……
萧景琰十分理解，当庭生看到路原的孩子，就像当年自己看到祁王的孩子一样。
“起来吧。”
“谢父皇。”庭生起身，也扶起平章。
萧景琰这才仔细打量平章这个孩子，“孩子过来，让皇爷爷好好看看。”
庭生把平章拉到父皇身边，萧景琰一把抱过孩子把他放到自己膝上，戳了戳他粉嘟嘟的脸蛋，对他道：“叫皇爷爷。”
孩子倒也不怯，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皇爷爷。”
就这一声叫得萧景琰眉开眼笑，顿时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爽：“好，好，皇爷爷赐你国姓，从今以后，你就叫萧平章了。”
庭生忙道：“平章，快谢谢皇爷爷。”
平章搂着萧景琰的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甜甜地说：“谢谢皇爷爷。”
萧景琰把孩子搂在怀中，用自己的脸去蹭他的小脸蛋，他的胡子扎痒了平章，平章就咯咯笑了起来，萧景琰不由得开怀大笑。
一老一少玩了一会儿，庭生便要告辞了，萧景琰顿时觉得幸福太过短暂，又转念一想，问道：“你还没回家吧？”
“是。”庭生道，“儿臣一进京马上就前来复命了。”
“你也三个多月没回家了。”萧景琰恋恋不舍地把平章还给庭生，“快回去吧。”
“是，父皇。”
庭生看向平章，平章便规规矩矩行了礼，道：“平章告退，皇爷爷再见。”
【四】
半月后，莱阳王贪腐案审结，萧歆把奏本呈交御览。萧歆在写奏本时，列清了所有罪状，然后在每一条后面都附有依律应该如何处置。萧景琰看完之后，大为震怒，御批：“罪无可恕，依律行刑。”
萧歆道：“父皇，弟妇乃是东海皇室贵女，我国现与东海交好，她腹中还有父皇的长孙，不宜薄待。儿臣在城东选了一处宅子，用以安置弟妇以及她腹中孩儿，父皇以为可好？”
“你想得很周全，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是。”
这时，太监奏报：“陛下，皇后娘娘跪于阶前，不肯起身。”
萧景琰生气地道：“生此逆子，叫他跪吧！哼！”
萧歆忙道：“父皇，母后也是爱子心切，还请父皇念母后多年掌管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容母后进殿吧！”
萧景琰知道太子孝顺，对母亲肯定狠不下心，只好道：“罢了，去请你母后进来吧。”
“是，多谢父皇！”
皇后进殿见礼之后先说：“陛下，臣妾不是来为莱阳王求情的。”
“皇后所为何事？”
“臣妾知道莱阳王所犯之罪罪无可恕，但是，臣妾想说的是，陛下杀子，不仅对陛下名声不利，也会使大梁皇室蒙羞。臣妾想……此事并无几人知晓，莱阳王也认识到错误，还请陛下准其自尽，对外宣称皇子暴毙……”
萧景琰看向太子，太子赶忙跪倒道：“父皇，儿臣以为母后说得有理，还请父皇三思。”
萧景琰原本想着太子如此公正写奏本，虽然合了自己心意，但毕竟显得对亲弟弟有些冷血无情，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太子与皇后这是演戏给他看呢，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萧景琰也明白太子的为难之处，他现在还只是太子，就要背负杀弟的恶名……其实皇后所说的方法也算一个折中方案。
“我会考虑。”萧景琰摆摆手：“先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是，儿臣告退。”
【五】
三十多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倍受欺凌的医女，变成了大梁最有权力的女人。如今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住在皇宫深处的芷萝宫，遥望天边，有时她希望自己当时并没有跟随林大哥回家，她依然还只是那个医女，每日里不是这样无事闲坐，而行走江湖治病救人。
然而，时间的车轮滚滚而过，从不会倒流。
神思恍惚间，便见梁帝萧景琰急匆匆进了门，一到她身边便跪倒在地。太后见皇上双肩微微颤抖，赶紧屏退宫人，并扶他起身问道：“景琰，出什么事了？”
“母亲……”萧景琰抬起头，已经泪湿衣襟。他原以为儿子犯了那样不可原谅、那么让他生气的罪行，他可以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杀伐决断，毫不容情。但那是他的亲儿子啊，一想到亲生骨肉就此天人永隔，他便觉得如同自己把身上一块肉生生剜去一般，这种疼简直让人痛不欲生，是的，他是那个亲自持刀的人，一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根本下不了手。
“景琰。”太后一想便知梁帝伤心难过所为何事，她轻轻拍着皇上的肩膀，平静又坚定地说，“我明白你心里难受……你要知道，做为皇帝，必然会有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后任由梁帝沉默着，过了片刻等他缓了缓才继续对他说，“你决定了，就去做吧。”
“嗯。”景琰含泪点头，母亲的支持让他恢复了一点生气，他又道，“母亲帮我劝慰皇后。”
“我会的。”
这一年萧景琰嫡次子暴毙。死后无封号，不附陵，柳皇后伤心欲绝。
数月后，莱阳王妃在京城莱阳王府中诞下一子，梁帝赐名萧元启，萧元启降袭封莱阳侯。
元启满月之后，萧景琰便命人召莱阳王妃携子进宫面圣，但莱阳王妃回话说，母子二人有孝在身，正在府守孝，不宜进宫。萧景琰气结，也便不再想见他们。
两月之后，已是第二年春暖花开，气候宜人，正值元启百日，萧景琰甚是想念，也不传诏了，直接命皇后到莱阳王府把皇孙抱到宫中。皇后也早想见到皇孙，兴冲冲去了，谁知她到了莱阳府中，莱阳王妃还是不让见，皇后一怒之下，便命侍卫在府中寻找元启，找到后二话不说便抱回宫了。
萧景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孙子，疼爱之情溢于言表，见元启白白胖胖，想是莱阳王妃也有好生照料，但是萧景琰觉得莱阳王妃心怀愤恨一身戾气，怕她养不好元启，便决定让皇后代为抚养皇孙。谁知第二日一早，莱阳王妃便一身孝服跪于皇宫门外，进宫议事的群臣都议论纷纷，太子萧歆得知此事后立即去向梁帝进言。
“父皇。”萧歆道，“莱阳王妃刚失了夫君，儿子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寄托。如果父皇再把她的儿子夺了去，只怕她心里受不了，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事来。如果她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倒也罢了，可她出自东海皇室，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大梁与东海也不好交待。父皇，你看……元启是她的亲骨肉，是她在人世唯一的寄托和希望，她一定会善待元启的。”
萧景琰想想，让元启从小离开母亲也不一定是对元启好，太子说的确有道理，萧景琰只好道：“命你的侧妃把孩子抱回给她吧，再好好劝劝她，她们是姐妹，应该好说话一些。”
萧歆道：“是，父皇放心，我会办妥的。”
【六】
如果说从没见过元启，萧景琰对隔辈亲也没那么强烈的感受，但见过元启之后，他顿时便觉得元启简直是这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孩子，比他所有儿子都更可爱，就连他的哭声都是动听的，就连他尿了自己一身也是件值得开怀的事……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可是，刚刚捧在心尖上疼爱了一日他就被抱走了，以后别说是抱在怀中了，就连见上一面都难，这怎能不让一国之君萧景琰心中烦闷呢？他竟连常人如此普通的天伦之乐都得不到！
萧庭生见梁帝这几日时常神思恍惚，与太子一聊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下午，他便带了平章进宫求见。
平章刚到长林王府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早已开蒙，字认得不少，声律启蒙（注1）几乎能背全，庭生暗自想着自己十一岁见到先生之前都没有平章现在懂得多。平章一来，庭生便在书房翻箱倒柜，把自己儿时读的书都找了出来。有几本书是编了号的，庭生看着那几本泛黄的书，几乎要落下泪来——那可是先生亲自给他编的号，教导他要按着顺序读，那是他与先生的第一次见面，那是他第一次对未来萌生希望……
当年书读完后便收了起来，去读先生指点的其他更深的书，这些启蒙读本便再也没有翻过，这次找出来一翻看，庭生才恍然大悟先生为何选这几本书，为何顺序是这样，于是对先生的真知卓见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如果……能多跟随先生学习几年就好了……
如果……先生能多活几年就好了……
如果……先生能教平章就好了，他一定会喜欢平章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
如果……就好了……
庭生想了许久才收回思绪，再回到先生编了号的书上，他自语：“这几本书给平章看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庭生在如何教育平章上思考了很多，但他又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还远远不够，怕误了平章的天分，于是千挑万选为平章请了三位先生。
平章身体不是很好，庭生要求他不仅学文，还要习武，勤加锻炼身体便越来越好了。平章的礼仪是王妃亲自教导的，王妃出身名门，又深知皇室规矩多，平章来历不明本就容易被人背后说闲话，一旦行为失仪，更易被人诟病耻笑，所以王妃非常注重平章礼仪的学习，在教他如何应对各种事情尤其是应对非难上，狠下了一番功夫。
这半年多以来，平章悟性高，聪明好学又勤奋，虽然才六岁，却是全身都透着灵气，这让庭生非常得意，他不由暗想，不知道先生儿时是不是这样。
平章一进殿无需庭生提醒，便主动规规矩矩地叩头请安，皇上命他起身上前，他便大大方方沉稳地迈步向前，梁帝看着非常高兴，与孩子聊了一会儿，便对庭生道：“母后还没见过平章呢，咱们这就带过去给你皇祖母瞧瞧吧。”
“是，父皇。”
两人一人一边，拉着平章来到太后宫中，见了礼，萧景琰便上前介绍了平章的身世。
太后一看这孩子便非常喜爱，立即道：“好孩子，快过来，到太奶奶身边来！”平章一过来，太后便递上点心，“来，尝尝，这可是太奶奶亲手做的！”
“谢太奶奶！”平章说完便接过点心咬了一口，然后甜甜笑道，“好好吃！太奶奶做的太好吃啦！”
庭生看着都心生“嫉妒”：“皇祖母怎么能这样偏心，我可是好久都没吃过皇祖母做的点心啦！”
太后一笑嗔道：“你多大啦，跟儿子争宠？”
萧景琰立即取过一块点心招呼庭生：“庭生，来，父皇宠你。”
庭生笑着接过：“谢父皇！父皇最疼我了！”
【七】
太后指着院中一种药草问道：“这是什么？”
平章干脆利落地答道：“薄荷。”
太后又指另一种：“这是什么？”
平章用稚嫩的童声大声道：“钩藤。”
……
昨晚，太后让平章留宿，命庭生第二天下午再来接。
第二天下朝后，庭生便和梁帝一起来到芷萝宫，一进门就见太后正拉着平章小手在院中教他识别药草。
见礼之后，太后称赞道：“我们小平章简直就是神童，昨天教了十二种药草，到今天竟还都记得！”
庭生忍不住夸耀：“皇祖母，平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是嘛！”太后高兴地戳了戳平章的小脸蛋，“我们平章真棒！”转头又对梁帝道，“哼，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就记住了两种药草，第二天就又弄混了，我也懒得再教你了！”
梁帝：“……”
回到室内，太后又展示平章写的字：“快看，我们平章写得多好！”又拿起另一张纸，“我们平章都会写诗了！你们快来看呀！”
庭生又得意起来：“别看平章才六岁，已经读好几本书了，声律启蒙能倒背如流呢！”
太后却是心疼道：“孩子这么小，不要逼着他天天学这学那，知道学习也要会玩才好。”
庭生赶忙道：“是，庭生受教。”
太后于是对平章道：“平章哇，到院子里去玩一会儿吧。”
“多谢太奶奶！”
【八】
平章出去玩了，太后才招呼梁帝和庭生坐下，她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问道：“你们二人可知路原的身世？”
萧景琰道：“路原乃平阳侯之子，当年平阳侯因……因为诬告誉王的小舅子获罪，但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因为反对赤焰案的审判结果而被父皇迁怒。那时路原才出生没多久，便被随母羁押到掖幽庭。”
太后又问：“你可知平阳侯的夫人是谁？”
“这……”萧景琰想了想，“好像没有记载，应该也是出身名门吧。”
太后道：“正是。而且，她从小与祁王妃交好，情如姐妹。（注2）”
萧景琰努力回忆：“母亲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时候，确实有一位夫人经常来找王妃嫂嫂，路原的确长得像她。”萧景琰突然瞪大了双眼，恍然大悟，“当年，和庭生一起被救出来的两个孩子，不是蒙挚随便挑的？！”
“上百个孩子，怎么可能随便挑？”萧景琰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太后已经转向庭生，“庭生，你是被收养的，其实我也是被收养的，收养我的人家待我如亲人。这么多年，皇上待你也是亲如骨肉，我相信你能感受到。”
庭生忙道：“是！父皇待我犹如亲生，太子殿下有时候还开玩笑，说也许他才是被捡来的那一个。”
太后于是道：“平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又好学懂事，长大以后定是国之栋梁。希望你以后就算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也要继续像现在一样待他。”
庭生起身跪倒：“庭生谨遵皇祖母教诲，定会好好教导、疼爱平章！他是个好孩子，值得我们这些长辈的疼爱。”
“起来吧。”
“是。”
太后向外看去，院中平章正独自玩得开心，看看这一种药草，又念念那一种药草的名字，太后幽幽地说道：“景禹小时候也经常在这院中认药草。我看着那么多孩子长大，只有景禹和平章如此认真地学东西，仿佛渴望了解身边的一切。”
萧景琰问道：“平章像祁王兄？”
太后道：“是呀！读书写字，认识新东西那认真劲，最像景禹小时候了！你和小殊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乖这么听话，成天惹祸！太子小时候也是管不住的乱跑，一不留神呀，就把我的药草踩了……”
萧景琰和庭生听着太后讲那人儿时的故事，他们都看向平章，由平章想象六十年前那个人童年时的样子……
【九】
太后留他们吃过晚饭才放他们走，离开芷萝宫，庭生忍不住把平章抱了起来搂在怀中。他以前只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去想象父亲的模样，这一次父亲的形象终于在他心中具象化了。
庭生轻轻地说：“平章。”
平章也轻轻地回：“父王。”
“太奶奶对你好不好？”
“好。”
“以后，你要多来宫中请安，知道吗？”
“是，父王。”
【十】
获得了梁帝与太后的认可，庭生开始带着平章正式出入皇家重要场合，从此，长林王长子萧平章逐渐走入朝野人们的视野。
【本章完】
注1：声律启蒙是清朝康熙年间车万育所作。我不知道古代孩童启蒙看什么书，就让平章穿越一下吧。
注2：本来写是亲姐妹，又觉得自己太狭隘了，非得把他们弄成血缘关系……所以就情如姐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