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我想选你，靖王殿下（58） 求娶
萧庭生与两个伙伴留在北境没有回来。
蒙挚说庭生一时接受不了先生故去的事实，要在灵前为先生守孝三个月。萧景琰心中哀叹，长苏故去，他这样提前就知情、久经杀场的成年人都难以接受，何况庭生那样依赖长苏、并且事先并不知情的孩子。萧景琰完全可以想见庭生的痛苦，也就随他去了。
萧景琰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庭生一样任性，可以在墓前为长苏守灵，然而他不可以。他只能偶尔挤出一点时间，到苏宅坐坐，这里仿佛到处都是长苏的身影，到处都是他最刻骨的回忆。
所有对长苏及其下属的承诺，萧景琰都一一兑现。
三月春暖花开之后，萧景琰便宣来卫峥和夫人，那卫夫人云飘蓼不愧为在琅琊美人榜上多年的美人，不仅温柔贤淑而且医者仁心，据说为给长苏治病也曾花了不少心血。赤焰案前两人就早许了终身，但因为赤焰案耽误了十几年，一个是小殊战场上的兄弟，一个是长苏救命的恩人，景琰非常想补偿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对他们道：“你二人甚是般配！让礼天监选个好日子，本宫要在迎凤楼亲自为你们举行婚礼！”
卫峥面上一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却是推托道：“殿下，我们四年前就明媒正娶成婚了。再说少帅才刚离开不到一个月，我们哪有心情办喜事。”
“卫峥，世人皆知四年前与云姑娘结婚的是药王谷谷主义子素玄，又不是你卫峥！你被捕还不是因为云家有人有意刺探你的身份，本宫倒想让云家人看看，娶云姑娘就是大将军卫峥！长苏这么辛苦的雪冤更是为了让活下去的你们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再说，我们不能一直生活在小殊离去的阴影里，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萧景琰就是一直这样劝自己的，他又转向云姑娘问道，“云姑娘，你可愿意光明正大的嫁给卫峥？”
“我愿意，殿下！”云飘蓼叩谢之后，又劝卫峥道，“卫大哥，殿下也是为你我长久之计考虑，你知道云家是个大家族，我不想再一个个给亲戚解释你的身份了，你就应了殿下吧！少帅在天有灵，想必也想看你我光明正大地结婚。”
卫峥终于被劝服了。
四月二十八是礼天监算定的好日子，这一日，江左盟的长老、舵主及各堂的堂主、赤焰旧将以及云家的各路亲戚都赶往京城参加这场盛大的婚礼。宣布礼成时萧景琰觉得替小殊完成了一件大事，这是他欠小殊的，这是萧梁皇族欠赤焰军的。
六月的某日，聂铎率军从东海归来，同时，霓凰也从云南赶到了京城。萧景琰同样率百官出城迎接，兵部尚书李林跟大他身后望眼欲穿。
只见聂铎身后有一员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小将，正是李林的长子李虹。
当初四国来袭，李林送两个儿子上战场，这两个孩子从小苦读兵书，颇有才华。聂铎出征时，觉得李虹是可塑之才，把他挑了去，二儿子李晓则跟随梅长苏去了北境。梅长苏在奏章中写明，李晓六次主动请缨退敌，一次献上破阵之策，均得胜而归，还有一次是以少胜多，可谓战功赫赫，是将帅之才。当时李晓回来之后，李林摆了三天宴席庆祝。如今长子又立功平安归来，李林怎能不激动兴奋呢！
聂铎这边正向太子殿下回禀边境情况呢，李林已经顾不得礼仪上前与李虹相见抱头痛哭了。这时，聂铎呈上奏章，说李虹也立下了赫赫战功，萧景琰于是念他父子久别重逢并未怪罪。
东海一直对大梁虎视眈眈，但奈于大梁的震慑，一直没敢闹事。而这次大梁四境危机，东海以为大梁无暇应对，有亡国之兆，也想分一杯羹，把与东海相临的数十州占为己有，于是倾全国之军来袭。
聂铎再也不是隐藏于林殊背后的智囊，此一战，他锋芒毕露，将帅之才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又通晓水战，数月之内，便收复了失地，打退了东海军。之后，他又以屯田军和老百姓为主要力量，巩固城防，让与东海相临的数州固若金汤。
大朝会上，因聂铎军功卓著，萧景琰封他为平东将军，穆王穆青也因守土有功受了封赏。
朝会结束后，萧景琰回到东宫还没进门，便有太监报：“殿下，霓凰郡主和平东将军求见！”
“宣！”萧景琰其实很想详细问问东海水战和云南边境的情况，没想到聂铎竟主动请见。
两人进殿后，萧景琰一通询问，二人都详细回禀。想了解的都问了之后，萧景琰问道：“你们请见可有什么事？”
聂铎立即叩拜道：“殿下，末将有……有一事想请殿下允准。”
“说吧，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要因为身份有别就变得如此生分了！”萧景琰有些奇怪，聂铎不是如此温吞之人哪，这是要求什么事呢？
却见聂铎又是叩了三个头，才埋首道：“殿下，我想求娶霓凰郡主，还请殿下成全！”
“什么？！”萧景琰惊地腾就站起来了，差点拿起茶杯砸向聂铎，霓凰可是小殊的末婚妻哪！你聂铎怎敢肖想？萧景琰强压下心头怒火，转头看向霓凰，问道，“霓凰，你可愿意？”
霓凰低头跪下了，虽然没有说话，却是与聂铎并排跪在了一起。
居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呸，是男盗女娼！这么恶俗的词萧景琰骂不出口，但他终于忍不住心头火，抓起茶杯狠狠地砸在他们面前。“啪——”地一声，茶杯被摔得粉碎。那两人头埋地更低了。
“你们先退下吧。”
萧景琰总觉得霓凰是属于小殊的，虽然小殊不在了，也不能让别人尤其是小殊的下属抢了去。虽然他得不到长苏，但是长苏说了要娶霓凰，霓凰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天下女子那么多，聂铎想娶谁都行，唯独霓凰不行。天下男人那么多，霓凰想嫁，嫁谁都行，唯独聂铎不行。萧景琰过不去对小殊歉疚的这个坎。
好几天萧景琰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无论是战英还是夏冬在他面前提起，他都压下不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聂铎找的说客。
有一天，卫峥求见。闲聊中，卫峥说起元佑二年的南楚发动的那场水战，长苏急赴南楚阻止战争，并命卫峥等人前去南楚军中做卧底。当时萧景琰在北境鞭长莫及，但他很关注那场战争，便让卫峥详细讲当年的情况。卫峥于是从头一年新楚帝登基，朝中大将不服说起，讲起这场战争的缘由，再讲战前两军战略部署，又讲一次次战役的详细情况……【注1】
萧景琰听着听着听出些门道，不由说道：“霓凰的水战策略不错呀，想不到霓凰还有这一手呢！”说到此，他突然心中一动，“难道，是聂铎……”
“正是！”卫峥道，“霓凰郡主都认识我们，于是少帅命我们到敌军营中做卧底探听情况，可是聂铎没能穿越边境，只有我去了，我打探到敌军的水战方略，眼看霓凰郡主就要中计全军覆没，少帅心急如焚，只好派聂铎前去救援。聂铎不愧是赤焰智魂聂真的儿子，在那样不利的情况下，保护着霓凰郡主突破了楚军的封锁，并保住了大部分军力。但是聂铎一直戴着面具，没以真面目示人。”
“难道从那时……”
“是的，殿下。”卫峥继续道，“战争结束之后，聂铎又留下帮郡主整治水军，那时二人就产生了感情。不过，后来霓凰郡主认出了聂铎，聂铎就逃跑了。回来我看他神色不对，就把他灌醉问出了真相，然后我就揍他。他原本逃跑，也没想和郡主怎样，我也决定帮他隐瞒，可惜碰巧被飞流听了去，叫来了少帅，当时我俩打的胳膊腿断的，也瞒不住，就被少帅知道了。”
萧景琰可以想见长苏当时的心情，急问道：“然后呢？”
“少帅自知要以雪冤为重，而且寿命不久，就决定、决定成全他们……”
萧景琰一拳砸在几案上，忍不住骂道：“哼！这对狗男女！凭什么成全他们！如果说他们在小殊去后才有所发展还可以理解，可是聂铎明知小殊还在，明知小殊牵挂霓凰，却……”
“可是少帅说……”
“说什么？”
“他当时这么说的。”卫峥学着长苏的口气道，“无论聂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不会追究。当年在北谷，是聂真叔叔用命护着我，我才有机会逃了出来。聂铎是他唯一的儿子。”【注2】
“哼！”萧景琰更生气了，他咬牙切齿地道，“可是，是他们！他们的背叛，让长苏生无可恋，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所有负长苏的人，我决不原谅！总之，这件事我决不允许！”萧景琰向空中一挥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决、不！”
看起来尾声还要写好几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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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南楚水战的故事在《梅长苏传》第十三章
注2：这句是《梅长苏传》NO.131（3）中原话
